近幾天筆者在翻看美國手游榜單的時候發現，Google Play 免費榜上有一款剛剛在 11 月 1 日正式上線的 RPG 手游「SEOUL Apocalypse: Stylish RPG」（以下簡稱「SEOUL Apocalypse」）。

(相關資料圖)

剛上線 5 天，這款游戲就在 11 月 6 日就進入了 Google Play 免費游戲總榜 Top 50，在 Top 5 排名連續維持 3 天（11 月 9-11 日），之后到 18 日都穩定在 Top 60 之內，大概在半個月后，從 20 日開始在免費手游總榜的排名出現下跌。

11 月 3 日-11 月 23 日期間，「SEOUL Apocalypse: Stylish RPG」的美國 Google Play 免費手游榜單變化 | 圖片來源：點點數據

從榜單走勢上看，「SEOUL Apocalypse」早期沖榜勢頭不錯，還算是打出了一點水花。不過筆者平日并不主要關注 RPG 品類，而之所以能夠在榜單上一眼看到「SEOUL Apocalypse」，還是因為“畫風獨特”。

廢土美漫畫風新品，真身是 Webtoon 授權漫改

游戲打開后，一開屏我就看到了似曾相識的綠色背景，隨后游戲展現了韓國頭部漫畫平臺的 icon，隸屬于韓國互聯網大廠 NAVER 集團旗下的 Webtoon。

開屏的 Webtoon 圖標顯示了游戲的漫改身份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筆者之前對于美術的疑惑，也在看到開屏畫面后得到了答案。App Store 的信息顯示，「SEOUL Apocalypse」的發行公司是韓國游戲廠商 Super Awesome Inc，該廠商此前在美國市場上架的產品大多以解謎類和合成類游戲為主，還曾經得到了《Hello Kitty》的授權，推出解謎游戲「Hello Kitty Friends」。可以說在 IP 改編方面擁有一定的經驗，這也可能是 Webtoon 選擇與其展開合作的主要原因。

在「SEOUL Apocalypse」之前，Super Awesome 已經發行了《Hello Kitty》授權改編游戲「Hello Kitty Friends」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筆者也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一部已經在 Webtoon 英文平臺上小有名氣的漫畫，才會被作為 Webtoon 授權的首個上線英文市場的手游 IP 原型。因為雖然此前 Webtoon 已經推出了不少授權聯名手游，但是這些作品大多僅在韓國等亞洲市場上線，同時成績也不突出。相比之下，「SEOUL Apocalypse」應該能算 Webtoon 第一個在國際市場上有一定成績的授權游戲。

但搜索結果卻很令人驚訝。不論是在 Webtoon 英文站點還是 Google 上搜索“SEOUL Apocalypse”，都完全找不到這款作品的蹤跡。最后筆者通過多個與“末日”、“廢土”、“戰斗”相關的詞匯進行搜索，才找到「SEOUL Apocalypse」的原型《Sindorim》，中文官方譯名“地下城市”。

《地下城市》是「SEOUL Apocalypse」的原作 | 圖片來源：Webtoon

根據 Webtoon 的 Namu Wiki 頁面，《地下城市》從 2016 年 8 月 8 日開始連載，到 2022 年 7 月 5 日暫時結束，如果“粗暴”地用連載時長來判斷受歡迎程度的話，這部漫畫在韓國本土的人氣應該還算不錯。然而翻看其“出海記錄”就會發現，《地下城市》僅在 Webtoon 的法語站點連載，而且并沒有延續多久，僅從 2020 年 7 月 25 日到 2021 年 6 月 1 日維持了不到一年左右的時間，而在 Webtoon 英文站點，甚至搜索不到這部漫畫。換句話說《地下城市》似乎目前為止在海外的人氣并不高。

這也讓“為什么 Webtoon 選擇這部漫畫做授權改編，來進入美國市場”，以及“為什么「SEOUL Apocalypse」成績還不錯”這 2 個問題更顯迷惑。

Webtoon 法國版網站數據顯示，《地下城市》的連載僅持續到 2021 年 6 月 1 日 | 圖片來源：Webtoon

從筆者的體驗來看，「SEOUL Apocalypse」能成功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為在畫風乃至題材上比較討美國玩家的喜歡。

灰暗的背景、破敗的城市、等級森嚴的武裝部隊。「SEOUL Apocalypse」一開始的定格動畫劇情就解釋了游戲的題材：末世+廢土。「SEOUL Apocalypse」上來就告訴了玩家劇情梗概：陸地世界在未來爆發核戰爭，大量居民逃往地下城市“新道林（Sindorim）”，因為人數過剩被留在地面上的男主角 Thunder 在后來則組建了自己的地上幫派，與其它難民自發組成的幫派為了生存而展開爭斗。

「SEOUL Apocalypse」的背景設定是非常典型的末世廢土題材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首先不說畫風，單看分割成避難所內外的兩派居民，以及主角“正好”被困在外面需要自己求生的設定，就是非常常見的美國末日題材。誕生于 90 年代的著名 RPG 游戲 IP《輻射（Fallout）》就是這類的代表。所以從背景上「SEOUL Apocalypse」和美國玩家套了一次“近乎”。不過，廢土題材在手游市場早已屢見不鮮，國內廠商的「守望黎明」等作品更是利用末世求生作為切入點的代表。相比其他同題材產品，「SEOUL Apocalypse」還有第二個優勢，那就是和美漫比較相似的畫風。

和上圖中 2000 年前后的美國動畫作品對比，《地下城市》同樣線條簡潔，人物造型也一樣比較“抽象” | 圖片來源：Webtoon

提到韓漫，不少人對其畫風的看法可能還是和傳統浪漫韓劇一樣，用細膩精美的線條、高挑纖細的人物造型，以及溫暖絢麗的色彩，營造出一種唯美的調調。但是韓國漫畫在近年來的發展非常迅速，在以 Webtoon 和 Kaokao Page 為代表的網漫平臺促進下，各種題材和畫風都如雨后春筍一般涌現。

《地下城市》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比例造型不追求寫實，甚至更偏向于所謂的“四頭身”以及“五頭身”；上色也更偏向于用面積較大的“色塊”烘托氛圍，這些手法都讓人更能想起 2000 年前后的美國動畫和漫畫。實際上「SEOUL Apocalypse」的副標題“Stylish RPG”也證明了這一點，Webtoon 和 Super Awesome 很明顯在宣傳的時候就打著“畫風”的旗號。

卡牌 RPG+漫畫穿插，用戶消費的是內容、獲得的是爽感

就游戲本身而言，筆者最大的感受是，機制比其他放置類 RPG 還“自動”，同時突出了漫畫般的演出效果和劇情特色。

從最基礎的規則上看，「SEOUL Apocalypse」的核心在于利用人物組成最多 5 人的戰隊，和同樣由 5 人構成的對方展開較量。只要在自己的隊員被打敗之前擊潰對方全部隊員就能獲勝。整個戰斗過程完全自動進行，因此游戲對玩家的主要考驗其實只有人物陣容排列以及升級規劃。

「SEOUL Apocalypse」的戰斗過程完全“自動”完成，因此玩家需要考慮的只有隊員級別和陣容安排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除了自動戰斗之外，每一名隊員也擁有各自的必殺技。必殺技一開始需要在隊員的橙紅色“怒氣值”攢滿后手動開啟，也是戰斗中唯一需要玩家手動操作的部分。不過僅僅在一場戰斗之后，自動開啟必殺技的功能就會上線，之后還會開啟戰斗二倍速這種“省時”功能。因此在游戲進程的很早期，所謂的“戰斗”完全是自動化操作。可以說「SEOUL Apocalypse」的入手門檻已經在 RPG 產品中放到了最低，讓被畫風和題材吸引的新玩家能盡可能快地體驗到游戲的核心與內容（如果說美術也是內容一部分的話）。

即便是放出必殺技，也能通過點擊屏幕右下方的“Auto”按鍵（紅箭頭所指）實現全自動化操作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雖然必殺技的操作很簡單，但是畫面效果在筆者的體驗看來，還是相當的精彩。放出必殺技時首先會和其他 2D 硬核格斗游戲一樣，出現一個覆蓋豎屏上半部分的人物特寫，然后用動畫展現精彩的出招和擊殺畫面。再加上「SEOUL Apocalypse」相當硬派簡潔的畫風，給人以一種爽快流暢的游戲體驗。

各種必殺技的畫面演出是「SEOUL Apocalypse」給我留 下最深刻印象的地方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戰斗已經“全自動”，「SEOUL Apocalypse」就需要另一個機制來填補游戲內容，這就是卡牌。每個隊員都是一張卡牌，玩家在游戲中的主要目標其實就是不斷積累手中的資源，換取前往“人力資源部（Human Resource Office）”雇傭實力更強的新隊員的機會。也就是說，「SEOUL Apocalypse」核心玩法就是不斷開始自動化“戰斗”，升級隊員，然后抽卡收集更多其它隊員。

前往人力資源部抽取隊員是「SEOUL Apocalypse」的重要環節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如果要說抽卡部分最大的特色，那可能也和戰斗動畫一樣，采用了“大場面”的演出效果。每次抽卡都會以棒球比賽擊球的形式，打出一個制造猛烈沖擊波的“爆炸”效果，然后再展示卡面。可以說「SEOUL Apocalypse」在相對常規的卡牌 RPG 玩法之外，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美術設計和動畫效果上。配合易于上手的機制和大量特效，做出了早期「街霸」和「拳皇」的 2D 硬核格斗游戲體驗。

此外為了呼應原作《地下城市》，「SEOUL Apocalypse」也把漫畫原作融入到了主線任務里。游戲的故事章節目前已更新至 22 個，每 8-10 場戰斗就能完成一個故事章節，故事情節采用定格動畫展現，一般會在每一章的開頭和末尾集中展現。但是就筆者的體驗來講，這些定格動畫的表現方式還是比較常規和死板，雖然情節上借助原作優勢能夠做到內容上的吸引力，但劇情的展示方式很普通，只是一格一格地自動播放原作漫畫，并沒有進一步融入到玩家操作上，賣點不太突出，互動性偏差。

商業化的 bug 卡在了研發廠商身上？

簡言之，收集資源、升級隊員——戰斗——收集資源、升級隊員是主循環，里面穿插著漫畫故事的解鎖。

而商業化也必然圍繞著資源來展開。每次戰斗勝利后，「SEOUL Apocalypse」都能給玩家多種資源，其中用于升級和強化隊員的資源可以分為四類。綠色的 Kiz EXP 可以提升隊員等級，從而加強隊員的生命值上限、解鎖裝備欄；銀色的 Sindorim Coin 可以用來購買裝備；紅藍色藥丸 Kiz Supplements 主要用來升級隊員的必殺技能；而最后的鉆石（Diamonds）既可以購買高級裝備，還能在人力資源部抽卡。

游戲在升級隊員的時候一般都會同時消耗多項資源，不過從筆者在前三章一共 60 多場戰斗的體驗上看，資源本身并不容易出現短缺。「SEOUL Apocalypse」也會和其他同類產品一樣提供各種每日、每周以及每月挑戰，獎勵大多都是 Sindorim Coin，除了讓游戲體驗更加“順利”以外，游戲還擁有一定的輕度模擬經營“副玩法”，玩家在前期進程結束后可以開啟一個“生產區”，掛機自動生成許多基礎資源。

和其他 RPG 一樣，玩家在勝利后可以獲得多種資源。此外「SEOUL Apocalypse」還設置了資源生產區 | 圖片來源：Super Awesome

比較尷尬的是，「SEOUL Apocalypse」本身并沒有任何內置廣告，完全依賴內購，而內購商品也僅以上述提及的四項資源為主。可想而知玩家對內購的需求不足。如果只想要通關，那么幾乎就沒有購買資源的必要性。這讓游戲最有希望的變現節點縮減到了抽卡，也就是將希望放在了想要收齊全部隊員卡牌的玩家身上。

在抽卡方面，「SEOUL Apocalypse」分為標準（Normal）、主題類和友誼（Friendship）以及限時活動卡池。鉆石可以直接購買標準和限時活動抽獎，同時標準卡池也支持名為“Kiz Recruit Ticket”的抽卡券購買，卡券一般會隨著游戲劇情進度發展而隨機掉落。

但是，能夠有更高幾率抽出罕見角色的主題卡池（卡池名稱根據劇情進展變化）就需要用所謂的“組團招聘券（Group Recruit Ticket）”才能完成，它只有在價格最貴的 14.99 美元內購套餐中才會提供。友誼卡池則只能通過與玩家的好友聯動，才能獲得相應的抽卡券。

「SEOUL Apocalypse」的內購商品以鉆石為主，還包括能夠增加抽出罕見人物幾率的碎片（Fragment） | 圖片：Super Awesome

為了彌補組團招聘券的稀缺，「SEOUL Apocalypse」設計了能夠上調罕見人物抽出幾率的“碎片（Fragments）”，使用 60 個罕見（Rare）或英雄級（Heroic）碎片，就能兌換一個罕見和英雄級隊員。比起招聘券，碎片在內購商品里的“出鏡率”高不少，從 1.99 到 14.99 美元套餐都能買到。

對卡牌游戲來講，花錢抽卡主要有 2 種動力，一個是卡牌隊員的數值設計差異很大，能夠讓玩家的游戲體驗產生差異化。另一個是內容吸引力，也就是 IP。

然而就筆者的體驗上看，不同級別的隊員在戰斗力上的區別并不大，通過不斷升級也能比較好地彌補各自之間的差距。因此收集隊員的主要動力也就只有欣賞不同的人物美術設計，但對于一部知名度不高的漫畫，玩家因為內容去消費的動力也不足。這一切讓「SEOUL Apocalypse」的內購吸引力大打折扣。

玩家內購動力疲軟這一問題，甚至影響了游戲在原型漫畫已有一定內容影響力的韓國市場的變現。2022 年 7 月 19 日就已經上線的韓版「SEOUL Apocalypse」「??? with NAVER WEBTOON（以下簡稱???）」，在 10 月的雙端總營收為 3.5 萬美元，只能說表現一般。

顯然，操刀「SEOUL Apocalypse」的 Super Awesome 雖然有 IP 改編的經驗，但作為一家主做益智和合成類游戲的廠商，它顯然對卡牌 RPG 的變現并不熟悉。

10 月 23 日-11 月 20 日期間，「??? with NAVER WEBTOON」的 Google Play 每日營收走向 |圖片來源：點點數據

放了游戲出海頭一槍的 Webtoon，接下來想怎么走？

關于 Webtoon 的母公司 Naver，以及其內容業務，最近有幾個點值得注意。綜合這些信息，能更清楚這家韓國廠商在歐美市場內容上的布局。

1、先說一個舊一點的信息，在網文最火的 2020 年（當然現在也比較火），Naver 和另一家韓國大廠 Kakao 分別掃購了英語市場的頭部網文和漫畫 App。

2020 年 12 月-2021 年 5 月按下載量來看的頭部網文/漫畫平臺 | 數據來源：apptopia

此前，只有 Webtoon 一家平臺來自韓國廠商。兩家公司掃購之后，黃色圈出的平臺全部被納入韓國廠商旗下，也就是說 Naver 在自己占優的漫畫賽道之外，補足了網文的短板。

2、Naver 又開始自己下場做網文。前不久 TikTok“賣書”火了一把，之后 Naver 跑去招攬 TikTok 上的人氣作者，再加上其他幾方面的作者資源，面向英語市場推出了自己的網文 App 「Yonder」，進一步強化網文內容。網文被業內人士認為是比漫畫更容易打造成 IP 的“起點”。

3、Webtoon 是美國移動端流水最高的漫畫 App，已經在做影視化改編。根據點點數據，「Webtoon」在美國市場雙端的單月收入達到了 600 萬美元，同時在 Google Play 免費漫畫 App 榜單中位居第二，僅次于「Manta」，在漫畫 App 暢銷榜中更位居榜首。也就是說，Webtoon 在歐美市場已經擁有了相當的份額。

目前「Webtoon」在美國 Google Play漫畫 App 排名位居第二 | 圖片來源：點點數據

此前有數據顯示，Webtoon 在 2022 年目前確定的影視改編劇目數量已經達到 25 部，其中有 8 部已經確定在 Netflix 流媒體平臺播出。

4、Naver Webtoon 要獨立上市了。Naver Webtoon 是 Naver 旗下以漫畫為主要業務的內容部門。此前這個部分一直在虧損，是 Naver 旗下所有部門中的“虧損大戶”。

但實際上，Webtoon 的漫畫業務收入很不錯，導致它虧損的主要是一些收購上下游工作室以及全球擴張燒的錢。前些日子披露的這些數據，也恰好彰顯了韓國內容滲透全球、尤其是高線市場的決心。

而同一方面，為了能夠融到錢，Webtoon 也披露了自己的短期商業化目標，把付費率提上去。Webtoon 漫畫業務在韓國的付費率大概是 26% 左右，日本是 8%，美國才 4%，東南亞一些市場只有 2%。顯然，日本和美國是值得努力的市場。

綜合上述信息，不斷補齊內容上下游產業鏈（網文、漫畫、影視、游戲），有全球野心、要獨立上市融資、賺錢的 Webtoon，可能會在歐美市場繼續推出更多IP游戲。這次「SEOUL Apocalypse」，可能更多偏向于試水。

Webtoon 游戲業務本身，從「SEOUL Apocalypse」來看也應該還在初期。筆者通過“XXX+With NAVER Webtoon”這一關鍵詞在韓國榜單搜索后發現，Webtoon 在韓國本土投放的授權合作手游一共有 8 款，其覆蓋的品類主要以解謎和 RPG 為主，《???? ???? with NAVER WEBTOON》是最近表現最好的一款，這是一款養成游戲，最高排名曾達到 Google Play 免費手游榜第四位。不過這些游戲的單月營收最高都沒有達到 4 萬美元，在變現上表現一般。總體來講，Webtoon 還沒有尋找到將旗下 IP 轉變為吸金游戲的合適切入點和思路。

但長久來看，Naver Webtoon 的布局，會在出海廠商同樣集中的網文、漫畫和游戲賽道攪起一些水花。從全球市場的角度來看，我們可能要比之前更加重視更會做文化輸出的韓國廠商。

關鍵詞： 地下城市 人力資源部 定格動畫